莊子的〈齊物論〉中,一開始就談到一種現象,風一吹,有千百萬種洞,不同的洞發出不同的聲音,而人的心,就像是不同的洞一樣,而「道」便在不同的心,發出不一樣的語言。
莊子實在太棒的,這幾天把〈齊物論〉和〈大宗師〉稍微瀏覽一遍,雖然幾乎看不懂,但我覺得他的想法很吸引我,或許可以解決一直以來最困擾我的問題。而且我不負責任的講一句話,我覺得莊子很愛大自然,我也很愛大自然,莊子去質疑是非的標準,我也常常去質疑這些,而且當莊子說,什麼是美味呢?雞覺得美味的東西,青蛙會覺得美味嗎?之類的,這似乎是一種喜歡生物的人會提出的問題,因為除了人以外的物種太豐富了,以致於會讓我們覺得自己到底算什麼呢?在這個豐富底下,我們究竟又想要幹麻呢?與其在一些細節上爭論,為什麼不去發掘大自然的豐富呢?
這幾個禮拜發生的事,讓我靈光一現,這是我從徐聖心解釋「道可道,非常道」而來的靈感。我不說推演過程了,但這段的在這堂課解釋有兩種版本,事實上兩個是很像的,也就是--當「道」做為一個連續性的動態循環之呈現時,會有一個觀察者,這個觀察者會去看這個顯現,並對這個顯現做出詮釋、說明及瞭解,而這個瞭解不是說「完全不是」道本身,而是不完全是這個道本身,另一個解釋是,道會去呈現他自己,然後再由自己的顯現上去否定、轉移他自己,而形成新的呈現方式。
就像「天下皆之美之為美,斯惡矣。」這裡徐聖心的解讀,不是說,天下人都有美的概念後,醜的概念就出現了,而是,當有人把美標舉成某種形式,才可稱之為美時,這種行為是不對的,也就是說,前者的美是一種美的無限可能,後者的美是一種被切割出來的某個片段,舉例來說,人瘦本來就是美的一種表現,但是當我們覺得瘦是美的唯一可能時,這就是一種惡。
關於「道」的方面,我覺得我想要換成「人」,人也是會在某個時間點上呈現他自己,然後再由現階段的顯現去否定,轉移他現在的顯現,但一個人不會讓你覺得在轉移的過程中變成了另外一個人,他還是他(當然,我認為老莊有意要我們消除一些我執的部分,但我認為這並不衝突),
所以時間點,就變成一個重要的課題。因為我是一個很愛下判斷的人,特別是,我不太喜歡笨的人(我這裡的笨不是跟學業等等有關),然後我常常害怕別人對我有意見等等,而且我常常陷入一種「沒救」的思想,就是,現在什麼現象真的是沒救了,我真的感到很難過之類的,而Y就喜歡說我「不喜歡成長的過渡期」,今天我更明白了一件事,當一個詞語的給出時,我認為他是有一個語境的,就像是一個人笨,他是在某種情境下笨,這個情境當然包含時間的向度,而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喜歡和討厭,也是有某個情境的,或者當我們說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時,這些都是有一個情境的,所以我們常常會覺得一個人前後不一致,我覺得只是因為他給出的一個特質,其實是在某種情境下的,換了一個情境,當然就換了另一種特質,
我覺得這種想法現階段給了我一些亮光,當事情是這個樣子時,我會知道這只是一個時間點,它包含了各種可能,例如一個人我覺得不順眼,那是不是我拿我的情境去套在他上,他面臨的是完全不同的情境?而對他而言,什麼樣才是屬於他的問題意識?就像我和F討論的,F認為我們應當去告訴大家,去尋找屬於自己的問題意識,我卻覺得不用,因為不見得所有人都要意識到自己要尋找問題意識,才能出現問題意識。或者一個人討厭我的時候,我想我要試著去想,這其中存在的可能性是什麼?不同的人生資料在一個時間點交會,有的是緣分,有的是衝突,但誠如H所說的,衝突不是終結,衝突是新的關係的可能,如果不這麼想,當衝突出現,我們永遠要竭盡力氣去弭平衝突,有的甚至會使人扭曲,為了表面的和平,而當和平出現時,我們卻永遠擔心下一個衝突的出現,這樣永遠不會有快樂可言。這些感嘆,除了L給我的啟示外,也和O的版有關,也許我們這些人,無形之中用了一種「正義」去迫害了別人,其實他根本不需要這些,而當我跟方介老師說,我很討厭一切關於朋黨論的討論時,我說了一句話,「正義有時候其實更傷人」,方介老師當下就笑得很特別,那個特別是,很微妙的一種同意,
然後我在打這篇文的時候,我外公出來,就指著曹淑娟的書說這本書很無聊,我當下真的覺得很不爽,特別他又是一個讀書人,他說這本書什麼都沒講,卻要浪費錢去出,這些錢都是別人的血汗錢,我就回他說,那你寫的書法不也都很無聊嗎?也浪費了很多錢阿!我覺得如果他是學別的這麼想那就算了,但偏偏他就是一個讀書人,卻這樣想,還是他覺得只有「四書五經」有用?(雖然這麼說,我其實覺得四書五經很好看)
所以我就反駁他,說什麼真正有用的是在心靈之類的(精神層面),而且我覺得這本書研究了一個士人在明末如何自處等等,其實說真的,我還滿心虛的一些話,他就開始說什麼他小的時候打仗,什麼飯阿燈阿都沒有,他們是真的在和生命奮鬥,他看了很多人死前要寫個什麼自傳,回憶錄,他都覺得是一群自欺欺人的傢伙,他們到底想幹麻?我就覺得他根本就是那種戰後的老頭,看什麼就一定是什麼,他一定是這樣在讀這本書的,而且我就覺得這招很作弊,因為要比享福當然是我們比較享福阿!要比混當然我們比較混阿!最後我懶得講了,就說,這個書的作者是我的老師,她在大學教書,我認為她感動了很多的學生,這就夠有用了,這個世界這麼無聊,有什麼東西值得感動我們的?我就認為她很了不起。他當下就軟下來了,就說,阿,你的意思應該是他不去跟別人爭,就是專心研究自己喜歡的東西是吧?如果是別人我還覺得他是在蓋我,但是至少我知道他看過陶淵明詩和蘇東坡文,所以他一定懂這種心情,
其實我從頭到尾都在攻擊他的書法(他是書法老師),差點沒有說他練佛了,但是看他軟化我就繼續說,你能忍受我說你這些字很無聊嗎?你能忍受我進你的房間說,你看的書很無聊嗎?他說,當然可以。因為我要趕著打完這篇文去念期中考,沒辦法交代清楚,但是他其實已經比很多老人不固執了,不然我也不會這樣大呼小叫,而且他一開始就說,我們都是講理的,什麼話都可以說,其實他那時候這樣說我就很感動了,因為現在有多少不講理的人阿。好,總之,他就說,你要說書法很無聊,也的確滿無聊的,你小時候也寫了很多書法,那些我都有保留下來,唉,本來就這樣,我們也什麼都不能留下,就是一種傳承,說到傳承,我就想到偵探學園,有一段關於傳承的真的很感人,但只能留到下次講了,
最後他就說,其實你每次在看的書我都覺得很難看(其中大概包含世說新語和李賀詩吧),你們現在都可以專心研究,我們那個時候,都只能邊看邊猜是什麼意思,直覺是什麼就是什麼了。但是你們現在有那麼多老師,對他們專長的都研究透徹了。然後你媽阿姨舅舅那時候也沒像你一樣讀了這麼多書,雖然上大學,卻好像沒在上大學一樣,似乎在稱讚我讀了很多書,才像個大學生,
我也不知道我要表達什麼,雖然從他某些表達感受的出,他是因為突然得知那是我的老師而感到有點抱歉,但我還是感受出一點一直以來都存在的某種讀書人的氣,但是這跟前面寫的東西有什麼關,我就不得而知了,只是想順便提提。不過他似乎很喜歡《中國哲學文獻選編》,他覺得以前都沒有這種有系統的思想著作,那時他們讀的都很片段。
- Nov 12 Sat 2011 18:17
笨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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